十六歲那一年,我高一
在那個學校,我只讀了一年
在那裡,我只有一個最好的朋友
各自轉學以後,我們失去聯絡
朋友關係,只有十個月。
人生至半百,我未曾忘記過
那十個月的朋友
偶有機會,我便打聽她的消息
聽說:她出國了
聽說:她曾經回台灣
但總沒有聯絡的方式
九月。一個不經意。
發現了屬於她的網頁
那熟悉的笑容和臉上的酒窩
我確定,就是她
辦公室電話響起,熟悉的聲音和說話方式
我們一起跌入十六歲的那一年
她說:她的先生剛過世
她說:許多待處理的事情
她說著未來的未知
她邀我到希臘相聚
我想著那個印象中的藍白國度
我想著新聞報導中那個破產的國家
我想著
十六歲那年
於是,決定立刻啓程
飛向我的十六歲,飛向未曾忘懷的她
在希臘賽薩洛泥基的機場外等著。等著。
遲遲未見說好的小紅車
我想著自己的草率
隨著等待的時間越長
我越來越疑惑着
為了”十個月“的朋友而遠道奔來
是否明智
就在焦慮越來越強烈時
橫衝直撞的小紅車停在我的面前
我們見面了
我們終於 見面了
闊別多年後
她依然熱情而簡單
那臉上的酒窩裡有滄桑歲月的痕跡
見面的那一刻
我們從十六歲為起點
開始加註
走向半百的所有故事
我陪她去買菜,鬧着不願走,她說:跳上來,我帶你!她忘了,我已經五十歲。 |
。待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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